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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这里启航 | 王雪蕉:我参加了抗美援朝医疗队!

发布时间: 2019- 05- 23 20: 59 浏览次数:

编者按

一所学校的发展史,往往是一部生动的艰苦创业史、改革创新史和文化传承史。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充分展示我校的办学历程、办学特色,校党委宣传部、档案馆、校友总会,将组织采访一些老教师、老校友、老同志,请他们畅谈在校学习、工作期间的校园生活,挖掘学校在90多年办学过程中鲜为人知的故事,并在校报、校网等媒体开设《人生从这里启航》专栏连载,让全校师生在潜移默化中感悟厚重的校园文化底蕴,激发勤奋向上、锐意创新、不畏艰难、敢于担当的壮志和热情,为加快学校新一轮转型发展奉献智慧和力量。



 王雪蕉:我参加了抗美援朝医疗队!

在王雪蕉的人生里,参加抗美援朝医疗队是影响她一生的重要经历。

“中国人民志愿军进入朝鲜作战后,全国就掀起了支援抗美援朝的热潮。不少医务人员要求到前线参加救治工作,广大群众都纷纷捐款,豫剧演员常香玉捐了飞机,学校也组织捐款,我因无钱可捐而躲在角落哭鼻子被学校军代表骆炳荣发现,直到十多年前遇到他时,他还提起此事。”王雪蕉笑着回忆到。

“1951年6月杭州组织了第一批医疗手术队共16人到朝鲜阳德附近后勤部基地医院重伤一队工作。这里是伤病员交接转运点,抢救下来的伤员经过急救处理或中期治疗后即向后方遣送。1952年1月下旬,当听到在朝医疗手术队人手不够,需再组织一支志愿护士队加入的消息时,我高兴极了,终于盼到为抗美援朝出力的机会了。当晚我就约了两位同学到省卫生厅厅长李兰炎同志家,要求批准我们参加护士队,并反复强调我们在军区医院实习,拥有基本的创伤外科护理知识和实践技能等有利条件。最终总算如愿以偿,在军区医院实习的学校护士专业王祖京、王英、陈鞠华、孔繁荣、吴苏笙、赵彩凤和我得批准,另外还有省立医院护校学生和在职护士9人,共计16人组成医疗护士队前往朝鲜。1月底,志愿护士队在市红十字会门口集合,高举着代表祖国人民保卫和平、反对侵略战争的神圣的红十字会旗帜整装出发。队员们个个心情激动,精神抖擞,脸上充满着喜悦。”

“我们先到北京,停留了两天,再由北京到安东(现改为丹东)。在开往丹东的火车上,我们度过了特殊意义的春节,火车上还组织了各车厢的联欢会。到了丹东,我们遇到了南方从未有过的严寒,戴口罩呼气眼睫毛都会结霜,军区给我们发了冬装(棉军衣、棉大衣、棉帽、带毛的皮靴等),大家兴奋地去照相留念。”

“负责接送我们入朝的卡车到了,我们高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跨过了鸭绿江大桥。过桥不久,我们在一处民宅等待前线来接我们的车辆。这时,敌机来了,飞机飞的很低,突然一阵巨响,机枪炸弹声好像就在头顶上虽然抗日战争时也听过警报,听过炸弹声,但都比较遥远,从未听到过这么近距离的巨响。一时间我们这些十八九岁的姑娘都乱了套,有的躲到门后,有的躲到桌下,后来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笑。”王雪蕉说,“这就是我们入朝后第一次接受炮火的洗礼。”

“不久,送我们上前线的卡车到了,大家上车后以树枝白布作掩护,前往目的地。敌人为封锁我们的运输线,不断派飞机来扫射、投弹,一路上空袭不断,我们就以设立对空监视哨来应对,只要发现飞机就鸣枪报警。前线运输线上的驾驶员都很有经验,知道什么时候空袭多,什么时候少,遇到飞机时该往哪个方向以什么速度行驶。有一个晚上,敌机突然向我们俯冲下来扫射,车子立刻快速前行,只听见一排机枪在距离车尾不远处的地方扫射而过,若不是车子开得快,车尾的同志很有可能会受伤,随后大家十分庆幸,都完好无损。”

“医疗队伍一路前行,所经过的城镇、乡村处处都是断壁残垣,平壤已成为一片废墟,看不到一座完整的房屋,几乎被夷为平地,眼前的景象使我们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战争的残酷,和平的珍贵。”王雪蕉继续说道:“想到现在遭遇动乱的国家,如叙利亚、伊拉克等,人民遭受战乱,流离失所,四处逃难的苦难生活,也更能体会到和平的珍贵。”

“2月9日终于到达目的地,与杭州医疗手术队的同志会师,医疗队力量的增加和见到祖国的亲人使大家分外高兴,虽然朝鲜的气温比安东更低,我们都冷的发抖,脸颊发紫,手脚发僵,晚上炕还烧不热,但是大家都兴奋地几乎一夜未眠,可第二天一早便和部队医务人员一起投入到重伤病区的救护工作。我们每个人要负责带两个未经过专业培训的朝鲜护理员,每天除了换药、输液还需要协助病区建立健全工作制度,打扫病区卫生、灭虱、灭蚊、伤员的生活护理等。”

“前线的医疗条件极差,连最基本的生理盐水、凡士林纱布、敷料、绷带等都紧缺,我们只能用食盐烧制,用食油代替凡士林,敷料、绷带、手术巾都需要回收利用。每天,天蒙蒙亮起床,首要任务就是到附近的河边浣洗敷料、绷带等用品,冬天河水结了厚厚的冰层,大家需要把冰层敲碎在刺骨的冰水中洗涤,因此有些同志手上的冻疮都会溃烂,一碰到冰水就钻心的疼痛,但她们还是不顾手上创口的疼痛和随时被敷料上病菌感染的风险,积极参加洗涤工作。重伤一队是敌机轰炸的重点,空袭是家常便饭,大家都习以为常不当回事,经历多次的空袭后,大家的胆子都变大了。有一次大家正在浣洗纱布,在河边的沙滩上晾晒绷带,恰逢敌机来袭,听到防空哨的枪声,我们赶紧收纱布。可还没等收完,敌机就发现了目标,立刻俯冲下来,机枪子弹接连射出,河对岸窜起一股浓烟,一座破庙被炸飞了,幸好我们隐蔽迅速,无人受伤。在飞机走后,大家怀着幸存的喜悦,高喊着‘黑寡妇滚啦!’”说起这一段往事,王雪蕉仍是满脸的兴奋和骄傲。

“1952年4月至7月,战争处于对峙阶段,敌人竟使用生化武器,发动细菌战。我们立刻在专家的指导下,加强防疫、隔离措施,组织卫生员加强学习有关细菌战知识,发动战士抓老鼠,有些战士手伸到洞穴里面抓老鼠却被蛇咬伤在大家的努力下,控制了疫情的发生和蔓延。”

谈及在朝鲜生活时的情形,王雪蕉说:“当时的生活条件也很差,开始时,伤员连固定的三餐都没保障,之后稍有改善,但也较差,我们医疗队主要吃高粱米,连级以上干部有时可以吃些白面做的素饼,我对高粱米过敏,因此也享受过几次连级干部的待遇。但是在这么苦难的条件下,国内依旧有许多不法商人丧心病狂的搞破坏,把未经过消毒的旧纱布敷料和加了大量碱的饼干充当合格货物运往前线,造成伤员伤口感染。高碱饼干由我们医务人员自己留下来吃,很苦很涩难以下咽,正是因为这样,国内才开展了‘三反五反’运动。除了日常工作外,我们有时还要到深山里面背木头,用于新建或加固坑洞,冬天还用于烧炕。有一个晚上,只听见一声巨响,大家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一枚炸弹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爆炸,次日才知道部队一名嘉兴籍的战士牺牲了。”

在朝鲜战场上,对王雪蕉触动最大的是一名牺牲的年轻战士,“志愿军战士都是十七八岁至二十岁的年纪,他们为了保家卫国,抗击美国侵略者,奋勇杀敌,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英勇为国牺牲。前线下来的重伤员因医疗条件差,导致死亡人数较多,但他们毫无怨言和悲观的情绪。其中有一个小战士身受重伤,下颌已被炮弹打掉,不能说话。在他临终前,我们给他递了纸笔,问他还有什么话想说,他用颤抖的手吃力拿着笔,歪歪扭扭的在纸上写了‘抗美’当‘援’字还未写完时就牺牲了,大家都忍不住潸然泪下”说到这里,王雪蕉抑制不住哽咽的声音,眼里闪烁着泪,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到:“多好的战士啊,临终之前想的不是自己而是祖国的安危,与他们相比,我们实在做的太少了,只有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战士才能做到这点!由此,更加加深了我对党对最可爱的人民解放军战士的热爱。”

“现在的和平是无数解放军战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而面对当前的国际形势,我们必须紧密地团结在党中央周围,在党的领导下,全国人民团结一致国家决不能乱,没有国就没有家,国若乱了家也难保。不论什么战争,人的因素都是第一的,抗美援朝战争,志愿军用小米加步枪打败了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军,他们的飞机大炮等精良武器强过志愿军许多倍,但最终还是失败了,所以美国人也认识到:‘不怕中国卫星上天,只怕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战士’。尽管在朝鲜时工作生活的条件都非常恶劣,但我们医疗队在工作之余,下病房给每个坑洞的伤病员写慰问信,讲故事,说笑话,唱戏,尽量给伤病员带去快乐和安慰在敌机频繁侵袭的情况下,后勤部从各基地医院抽调人员组织排球赛,在我参赛回来的路上遇到敌机的侵袭,敌人投下的照明弹挂在半空,一时间大地如同白昼一般,我们只能隐蔽在路旁的沟里,待照明弹变暗再走。正是在革命乐观主义的鼓舞下,我们才能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保持一颗积极向上的心,从未悲观消极过,这也是我们战无不胜的一大原因。”

在朝鲜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七个月的时间,但这段特殊的经历对于王雪蕉的一生有着巨大的影响。正因为经历了如此物资匮乏、资源短缺的环境,使王雪蕉在今后的生活中始终保持着勤俭朴素的生活习惯;正是见证了人民解放军不畏生死,为了和平抛头颅洒热血的奋勇拼搏,使她越加珍惜眼前可贵的和平生活;正是经历了战争烽火的洗礼,才在她的中铭刻下深深的爱国主义和共产主义信仰,奠定了她坚决跟党走的的坚定信念,爱国情怀得到升华。在座谈会的最后,王雪蕉说:“祖国如有需要,我将再上战场!”我们看到了王雪蕉的力量!(文:王璐嘉、冀静) 

前排左到右 吴苏笙、孔繁荣、陈鞠华

后排左到右 王雪蕉、医院领导、赵彩凤

 

1952年2月-7月浙江省组织抗美援朝志愿军护士队

去增援第一批抗美援朝志愿军手术队 

1952年2月-7月第一批抗美援朝志愿军护士队整装待发

 

1952年2月-7月抗美援朝志愿医疗队在中国红十字会门前合影 

第一批志愿者手术队与志愿者护士队合并的医疗队全体成员合影,其中有我校52届护士班学生7位 

1952年2-7月护士队到朝鲜驻地后合影,其中我校52届护士班学生7位

到朝后,自己背木头、筛沙、拉水建窑洞,在山上摘树枝、树叶盖洞顶。

左到右:第三列 孔繁荣      第四列 陈鞠华、王祖京

 

归国前在朝鲜战地合影

信息来源: 档案馆